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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临日—深渊者

Nov 7, 2022  

降临日—深渊者

“我曾仰望昊天,看到灯火阑珊;我曾凝视深渊,见到繁星点点。”

——Sorenson·K·Aaron

等我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已经是上午的九点四十六分了,外面虽然没有下雨,但是天空依旧阴霾,我匆忙地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漱吃过早饭后就将卡尔·海因里希的那篇英译手稿日记装进口袋下了楼。等我刚从大门口出来时一个小男孩骑着自行车停到了我的身前,我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那个男孩,却发现他是一个报童,只见他看了我一眼脸上就堆满了激动的神情,赶忙从邮袋里翻出了一封黄色的信件。

“查尔斯先生,您就是查尔斯·曼特先生是吧。”男孩激动地说道。

我没有作声,只是疑惑的点了点头,我没记得让谁给送过信件啊,我打小就从孤儿院长大的,亲生爹妈都不知道是谁,也就是亚当斯先生一家人知道我的住址罢了,同学聚会什么的我也没有告诉他们我住在哪里,那有会是谁给我寄了一封信件呢?

“有位先生说您今天早晨十点钟会准时从这栋楼里推门出来,并且也只有你一个人出来,还真让那位先生给说对了,他让我把这封信交到您手里。”男孩高兴地说着就把那封黄色的信件递给了我。

我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果然是十点刚出头,我接过那封黄色的信件并没有着急拆开它,而是问那个男孩道:“你说的那个让你来送信的先生,他长什么样子啊?”

男孩挠了挠头道:“具体什么样子我是不大清楚了,反正就知道他高高的瘦瘦的,手里还拄了根手杖,说话带一点外地口音,啊,他还穿着一身黄色的西装。”

我点了点头给了男孩一点小费就打发他离开了,我现在脑子里很乱,不知道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还是今天一早有一位陌生人给我送了一封奇怪信件的缘故。我拿着信封反复观摩着,想要从信封上找到答案或者是线索,但是除了那个黄色的宛若扭曲怪花一般的火漆印章外,再也没有别的字迹或者符号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撕开了信封,信封里没有信件,只有一张《该隐与亚伯》的戏剧门票。我苦笑了一下,心想那个送信的男孩真的没有给我拿错吧,只有一张门票,一张讲述《圣经》故事的门票,那个神秘的黄衣男子是真的邀请我去看《该隐与亚伯》吗?我笑了笑刚准备把门票给撕掉,突然我听到了身后有警铃响起,我回头看去发现一辆警车飞驰而过,随着警车掠过,有不少的群众也跟着警车向前跑去。我摇了摇头将门票塞回信封,将它装进了上衣的口袋里,回身向亚当斯先生家走去。

“哦查尔斯你来得刚刚好,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就去波士顿港,老约瑟夫一大早就跟我打了电话,说他早上在海滩上发现了一具尸体,一具恐怖的半人鱼尸体。他已经给警察打过电话了,警察已经过去封锁现场了,咱们现在就赶过去,威尔逊局长说咱们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来收集样本进行历史研究。”我刚一进门亚当斯先生就急匆匆地跑到我跟前说道。

“哦,好的。”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波士顿港发现了半人鱼的尸体,于情于理也跟我们搞历史搞语言的扯不上关系。也没办法,亚当斯先生的儿子在美国海军担任上校,也许他跟他儿子通了电话,那片港口区说不定已经被大兵们给包围住了,警察过去也只是维护现场治安罢了。

我们坐车赶到了波士顿港口,离了好远就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好不容易挤了进去那些身穿白色军装的大兵们果然站在那里,亚当斯先生的儿子小亚当斯也在。小亚当斯和他爸爸亚当斯先生一样,长得都十分的高大壮实,他从来都是板着一张臭脸,一道长约七八公分的刀疤自他左眼角延伸到他的嘴角处,这是他在太平洋战争中受的伤,那个日本鬼子给了他一刀,而他则是用嘴巴把那个日本鬼子给活活咬死了。站在小亚当斯先生身后的是威尔逊局长以及当事人老约瑟夫,亚当斯先生先是跟小亚当斯先生握了握手,然后又走到威尔逊局长那里简单说明了一些情况。

“既然有军方介入那还要我们警察做什么!该死的老东西,下次报警时先问问别人有没有通知你!”威尔逊局长狠狠地瞪了老约瑟夫一眼,接着说道:“我跟上校先生已经沟通好了,这具尸体是属于国家的,我们有权将它带回去进行尸体解剖并做相关研究,这很有可能是苏联人搞出来的生物实验体,我们只给你们两个人半个小时的时间进行历史研究,做完记录后马上收拾东西走人!”

亚当斯先生点了点头径直走了进去,我则是安慰了一下老约瑟夫,这个可怜的老渔民一辈子全靠打鱼为生,昨天的暴风雨已经将他赖以生存的饭碗给砸了个稀烂,今天出门遇到了可怕的半人鱼尸体,接着又被警察局长臭骂了一顿,此时的他神情恍惚,身体因为紧张而不停地发抖着。

“查尔斯,你要做好记录,这很可能是历史上的一个全新的发现,也有可能与亚特兰蒂斯有关系。”亚当斯先生说道。

我轻声答应了一声就俯下身去观察那具半人鱼的尸体,说真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恶心的生物,它通体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鳞片,那些细小的鳞片呈现墨绿的颜色,拨开那些鳞片后还可以发现藏在底下的白嫩皮肤,只不过那些皮肤充满褶皱和浮肿,可能是由于在海里被浸泡的缘故,使它整个身形看起来十分的臃肿并且还向外散发着来自深海的鱼腥恶臭。这具尸体平摊在海滩上,黑色的长发散乱的盖在尸体的脸上,导致我无法分辨它的样貌,我戴上手套,想要将粘在它脸上的头发给拨开,但是我的手指刚触碰到那团乌黑黏稠的发丝,突然我的额头一痛,整个身子就后前一倾,随之栽了下去。

“你没事吧查尔斯,刚才太抱歉了,挥手的时候不小心打到你了。”亚当斯先生伸手将我拉了起来,我一边揉着发痛的额头一边拉着他的手坐了起来,但是我感觉亚当斯先生的手硬硬的,好像在他手里攥着一个硬石头一样。

“喂!两位伟大的教授!伟大的历史学家!你们还有三分钟的时间进行记录!赶快!”威尔逊局长站在旁边大声叫喊着,我看了一眼威尔逊局长,他的样子是真的滑稽可笑,眼睛瞪得鼓鼓的,整张脸憋得通红,就像是一条红色的大金鱼。

“你把他的头发给拨开,咱们给他的脸部拍张照片。”亚当斯先生说道。

“他?男人?”我疑惑地看着亚当斯先生,亚当斯先生是怎么知道这具尸体是个男性呢。

“他有男性的生殖器官,当然就是雄性动物,至于是不是男人我不太保证,暂时就叫‘他’吧。”亚当斯先生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我一时语塞,只好招呼一个水手过来给“他”进行拍照,水手也是十分的高兴,他也早在人群外挤着看了半天,也想一睹这个所谓半人鱼尸体的模样。我俯下身子,将盖在尸体脸上的黑色长发给拨开,我顿时就呆住了,一张惨白的人脸映现了出来,白皙的皮肤上布满细小的带有一丝墨绿的鳞片,鼻梁高挺,眼眶圆润,脸部线条棱角分明,就像是古代罗马艺术家用大理石雕刻出来的人物一般。我愣住了,就连那个水手也愣住了,还好我及时恢复过来,马上招呼水手摆正相机进行拍照。光芒闪烁,拍照完成,可是那名水手却发了疯似的跳了起来,手脚不停地抖动,眼睛向外突出布满血丝,嘴角淌着恶心的口水。

“他动了!他动了!他睁开了眼睛!他睁开眼睛对着我笑了!”水手疯狂地向后退去,血红的眼睛里充满着恐惧。

“发什么神经病!给他戴上手铐带回警局!还有这具尸体,装好了也一并带走!”威尔逊局长一脚将那名水手给踢开,下完命令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看了一眼亚当斯先生,他也无奈地摇了摇头,之后我们跟小亚当斯先生闲聊两句后就离开了波士顿港口。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着那名突然发疯了的水手,他是怎样突然就发起疯来了呢,我实在没有想明白,若是说看到了“他”的脸,那我也看到了,但是却没有发生任何奇怪的事情啊。

就在我正在沉默思考的时候亚当斯先生说道:“你的额头还疼吗?”

“不是很疼了,就是有点酸麻。”我惨笑一声,用手抚摸了一下受伤的额头。

“抱歉啊查尔斯,我打你那一拳,其实,其实是故意的。”亚当斯先生说道。

“故意的?亚当斯先生,我没明白你说的话。”我说道。

“那个男人,啊是雄性动物,也可以说是男性吧。我在观察他尸体的时候发现他的右手攥得很死,并且手指因为挤压而导致变形,于是我趁别人不注意将他的手指给掰开了,发现了这个东西。”亚当斯先生说完就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小玩意,将它递给了我。

“想必你昨天已经将那本英译的日记手稿给看完了,这个东西你应该还有印象的。”亚当斯先生说道。

“这……”我接过亚当斯先生递过来的东西后惊呆了,是一个雕像,一个象牙雕像。是的,一个形状极其奇特的象牙雕像,那是一个戴着月桂冠的年轻人头像!是的,与卡尔·海因里希在日记中对的那个雕像的描述一模一样!

“没错,这不是偶然,也不是巧合,这是天意啊。”亚当斯先生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他就是来自那座沉眠于海底的古代城市,他就是来自伟大神秘的亚特兰蒂斯,我们的推断是正确的,亚特兰蒂斯是真实存在的,这座古老的宝藏正沉眠于海底深处,正在等待我们去发掘呢。”

“亚当斯先生,这个雕像属于国家啊,再说了,卡尔·海因里希在日记中写得十分的明白,这是个被诅咒之物啊。”我惶恐地说道。

“笑话!什么属于国家,把这个雕像交给他们就是一种诅咒!这是历史的产物,它是历史带给我们的财富,它是上帝带给我们的神启。那些坐在办公室里喝茶,每天想着去别的国家制造混乱的混蛋政客们就能懂这个雕像所带来的财富和价值吗,他们是不会懂的。他们只对钱感兴趣,把这个雕像交到他们手里,他们只会在乎这东西能换多少钱,这些钱能够他吃喝嫖赌多少天。”亚当斯先生咬牙说道,“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我们是研究历史的人,我们是相信真理的人,所谓的诅咒只不过是我们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进而诱发内心产生的恐惧罢了。那个日耳曼人,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这个雕像所带来的诅咒是什么,也许是让他的小队全部疯狂,也许让他的潜艇失去动力沉入海底,但是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在海上饱经风霜,脆弱的神经断裂之后所产生的幻觉呢。可能是他的小队在与英国人海战时受到了一定的损伤,他的潜艇里也可能藏着英国人或者法国人的间谍特务,一切都是他的刻意隐瞒,诅咒什么的,就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上。那个日耳曼人能找到沉眠于海底的古代遗城,也全都是靠这个象牙雕像,这不是对他的诅咒,这是对他的祝福啊。只要你秉持着至真、至上、至德、至勇、至美的信念,你放心吧查尔斯,任何可怕的诅咒都伤不到我们分毫,我们会将那些可怕诅咒的真相公之于众,我们的存在,就是对那些诅咒和它们的施咒者的诅咒啊。”

听完亚当斯先生的话,我叹了口气,他说得很有道理,我们确实是探索历史的人,探索历史的真相,将那些虚伪的谎言和诅咒一一拆穿且揭破。是的,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什么诅咒,所谓的诅咒都是虚伪之人害怕谎言碎裂而产生的恐惧幻觉罢了,一切在真相中诞生,一切也在真相中结束。唯有秉持真理,才能不畏惧黑暗;只有心怀正义,才能有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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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次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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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年 前

?是有后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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